陈文芳得了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 “做手术的话还有一年,回家休养最多三个月。” 医生怜悯的说完,递给陈文芳病例报告。 她颤抖着手接过病例报告,眼泪窝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才刚五十岁,人生只进行了一半,还没到垂垂老矣的地步。 可隐隐作痛的胃告诉她,她的身体确实很痛苦。 陈文芳回想着,她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垮掉的? 是嫁进王家以后,婆婆将她当牛做马的使唤,还让她三天饿两顿的时候? 还是儿女不听话,气的她头昏脑涨的时候? 亦或是丈夫王伟山冷暴力,任由小姑子骑到她头上来拉屎的时候? 过去的一幕幕自脑海中浮现,陈文芳隐忍已久的情绪终于溃不成军,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砸在病历本上,将上头字迹泅成黑乎乎的一团。 医生神情慌乱,绞尽脑汁的想着安慰措辞时,陈文芳的眼泪猛然停住。 她一字一句,神情诚恳道:“我要做手术,哪怕只有一年,我也要活着。” 医生愣怔了一瞬,点点头,“好的,做手术需要您的家属确认签字,另外还要预缴费用,大概需要五万。” 陈文芳闻言长舒了一口气。 五万,她恰好有。 十年前动乱结束,她的父母得到平反,国家返还了她家的房产,还看在她的父母兄弟都死在了建设大西北中,特地给了她一笔大额赔偿。 这笔钱她存了死期,存折就放在家里。 思及此,陈文芳起身回家。 半个小时后,陈文芳站在家门口,一脸狐疑。 往常敞开的大门此刻紧紧闭着,但家里不像没人的样子,隐约还能听见说话声。 陈文芳推门进去,入耳的谈话声更清晰了几分。 “爸,小妈,我以茶代酒,庆祝你们在一起三十周年纪念日,希望你们年年月月常相伴。” “到我了到我了,我希望小妈能早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我实在受够那个老女人了,一想到我还要忍着恶心天天叫她妈就难受。” 陈文芳脚步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