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肖岚 微微的晨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将房间里一切都勾勒出朦朦胧胧的痕迹,没有太多生活气息的小卧室里只有一张一米五宽的单人床跟一套可拆卸拼装的简易收纳柜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床上一坨鼓鼓囊囊的被子,一看堆叠的形状就知道里面肯定蜷睡着一个人,只是这人的睡姿实在太差了,枕头送给了脚丫子,脑袋则严严实实地蒙在被子里根本找不到在哪儿。 突然,窗外扑棱棱飞过一只麻雀,或许是因为它的振翅声在清晨太过明显,棉被下的人蠕动了一下,紧接着忽然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床上来回摸索。 那是一只匀称纤细属于女人的手,在终于摸到枕头一角的时候,它似乎是立刻就找到了明确的方向,伸开手指往枕头一下一划,随即便从底下摸出来一个夹着签字笔的记事本。 此时还埋在被子里的人形也改变了姿势,只不过这人显然还没有睡醒,除了那只已经抽出签字笔的手在自顾自地准备书写,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就再也不肯动了。 肖岚的眼皮还紧紧粘合在一起,困倦的大脑却已经被她强制开机。她在努力搜索昨晚可能存在过的梦境,只是挣扎了能有一分钟,她终于确定了自己昨晚并没有做梦。 握着笔准备记录的手放松下来,又大约过了一分钟,撕开眼皮的女人彻底醒了。 她蓬头垢面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只穿着跨栏背心与运动短裤的高挑身子有着常年锻炼过的痕迹,她摇摇头稍稍清醒了下,然后便赤脚下床走出卧室直奔卫生间。 温暖的灯光将映在镜子里脸镀上了一层柔光,让原本就令人一眼惊艳的脸变得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只可惜肖岚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这张脸,因为太显眼了,与她现在的工作职场完全不匹配,她需要的是一张普通到扎进人堆里就能迅速融合进去的脸。 她也有想过去整容,可整形医生对她的咨询保持着能理解但不赞成的态度,她甚至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来对她认知的怀疑。 今年她就要满三十岁了,去年她本来有望从刑警队中队长升任副大队长,结果上头以她晋升太快会影响某些人的工作士气,又因为对女性刑警的独有关怀为由让她主动放弃这一次晋升机会,在她咬死了不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