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之地,平复之丘,多有小雨,润地湿花。尤其是这山峡之间,早上总泛起鬼雾,晌午才歇,遮了老天的眼。 此地平展,临近官道,客商极多。 在那漫天迷雾中,有一炊烟袅袅升起,炊烟之下是一盏小棚,茅屋搭建。 卖了半辈子的酒的王婆就住其中。 骚客诗人,侠士旅者,络绎不绝。 凡走官道,都到王婆这讨碗酒吃。 王婆的酒,又称十里香,别名入肚柔。 酒性本冽,但王婆的酒,盛碗却温顺服帖,缠缠绵绵的粮食滋味舌尖百转。 先是甜,甜中带点酸,柔柔的滑下去,一会儿就有热气从喉头升起来,暖暖的烘着五脏六腑,却不教人烧心。 十里八乡的侠士,皆有不少不远千里讨口酒来喝的。 男人嘛,一生只有三样东西:剑、酒、女人! 剑是手中兵,也是心中器,酒是肝肠断,也是知音物。 至于女人,奶子大,腰肢软,臀儿翘,够得爽快便好! 这不,打早起就有风,王婆佝偻着背刚刚把摊子支起来,斜风细雨中就传来了马蹄踏踏声,为首是一头枣红大马,雾中冲出,马上是一膀大腰圆的汉子,光头杏眼,络腮胡子,鞍边斜插着两口宣花板斧,身后跟着十来个人,马蹄溅着春泥,来到了王婆摊前。 “捋……” 一声长呼,前蹄扬起,马背上的汉子挪过头来,咧嘴傻笑,瓮声瓮气:“王婆子,有酒吃没?” 王婆淡淡抬眼看了汉子一眼,常人若是见着这汉子,说不定早已吓尿,但王婆不然,垂眉道:“有!下来吃罢!” 言罢,自那晾酒的瓮里舀了几坛,放在了桌子上。 那十多匹马在摊前停下,不少马上都带着东西,那汉子的马背上,更是驮着一个麻袋,内里有着什么东西,在呜咽滚动。 王婆看了一眼,便知是个人儿,她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把酒放上了桌。 那些个汉子,乌压压的进得铺子,三三两两一桌,本就不大的摊子登时就被这些个汉子沾满了,只余下了靠角的两个位置。 不一会儿,推杯换盏、畅笑连连的声音就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