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毓接了帖子,托嬷嬷谢镇国夫人。
消息像长了脚,不过半日便在郑府宅院里悄声传开
都说这位表姑娘,同是商贾人家的底子,竟能让镇国夫人这般青眼,三番两次递帖子。
这可是要攀上官家高枝的架势!
七姑娘郑悠宁得知后,急得在屋里打转。
她捏着绣帕在描金拔步床与梳妆台间来回打转,眉头拧成了死结:“伯安侯府那边怎么还没动静?”
她在等侯夫人给她上巳节的帖子。
可等了一日,还是没收到。
白姨娘安抚女儿:“阿宁,你既已定下嫁入侯府,何必急着争那上巳节的帖子?安心备嫁才是正理。”
安心?
她是不甘心!
春茗宴上,侯夫人看温毓的眼神,她忘不了。
人与人之间,最怕对比。
她一身绫罗绸缎,偏在温毓那身素色衣裙前黯然失色。
她绞尽脑汁找话凑到侯夫人跟前卖好,反倒不如温毓静立一旁更惹人待见。
就连宴上被疯狗惊得失仪尖叫的丑态
都成了衬温毓临危不乱、徒手制服恶犬的背景板。
本不该如此的!
七姑娘胸腔里的气闷几乎要冲出来。
嫁进侯府的人是她,温毓不过是个暂住客,凭什么越过她这个主家?
抢尽她的风头?
嫉妒像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带着戾气。
她抬眼看向母亲,一字一句道:“娘,把她送走,让她立刻回扬州。”
白姨娘正坐在窗边缝喜被。
银针穿梭间,布料上的鸳鸯戏水渐渐成形。
她手头能给女儿的嫁妆微薄,皆是公中库房挑的物件,唯有这床喜被,是她熬夜也要亲手为女儿缝好的心意。
“你去找你爹说。”
白姨娘头也未抬,指尖拈着线穿过布面,声音轻却沉。
“爹近来总不见人影,我连他面都碰不着。”
“别胡闹了。”
白姨娘搁下针线,抬眼看向女儿,眼底带着几分厉色,更多的却是无奈,“咱们凭什么让她回扬州?你爹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看重,她若不愿走,谁也轰不走她你别再说这种话,要让人听了去,你爹不饶你。”
“她抢了我的风头,怎么还叫我忍?”
“没人能抢你风头,你只管安安生生在家里待嫁,她是短是长,是扁是圆,与你又不相干。”
“怎么不相干?”
郑悠宁尖声反驳,声音里满是惶急,“娘,您明明看到了,侯夫人看她的眼神,那是何等的喜欢。
她一出色,我便被比下去了,侯夫人心里有了比较,往后还会看重我吗?”
“阿宁,你这就有些无理取闹了。”
白姨娘叹了口气。
她是个通透人,女儿能攀上伯安侯府这门亲,已是天大的福分。
偏生人心不足,得了体面还想争风光。
反倒落得这般患得患失的模样。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七姑娘眼眶微红,坐到母亲身边:“女儿只是想去参加上巳节每年上巳节,京中那些门阀世家,都聚到了曲江,女儿想多认识些人,也是为了今后着想。”
白姨娘抽回胳膊,拉过喜被继续缝制:“随你,我不管了。”
七姑娘闷声,却有了主意。
心里想着:倘若温毓病了,自己便可以替她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