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剧痛将程正从睡梦中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程正呻吟一声,睁开眼睛。
入眼的不是他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一顶古旧的青布帐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
他不顾疼痛,坐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熟悉的计算机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木桌。
桌案上,文房四宝俱全,一盏油灯照亮着摊开的一卷卷文书。
这不是他的房间。
这是哪儿?
程正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却感觉这头上的东西比往常更沉重了一些。
他抬手一摸,却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为何变长了许多。
“活见鬼,我昨天明明刚去过理发店来着。”
程正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无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绯袍,胸前还绣着一只白色鸟儿。
“看样子,似乎是只仙鹤。”
绯袍?仙鹤?
这不是明朝一品文官的服饰吗?为什么会穿在自己身上?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股庞杂混乱、不属于他的记忆洪流猛地冲入脑海,如同决堤的江河,瞬间将他的意识淹没。
崇祯十一年……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衔……陕西三边总督……洪承畴……
一个个名词象是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战栗。
他痛苦地抱住头,蜷缩在床上。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汹涌的记忆浪潮才稍稍平息。
他,程正,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历史业馀爱好者,刚刚在网上和人就明末历史问题进行了一场激烈对线,伏案小憩了一下……
再醒来,就成了洪承畴?
那个在松锦大战中一败涂地,最后投降了满清,被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洪承畴?
程正——不,现在是洪承畴,连滚带爬地跌下床,扑到桌案边。
铜镜模糊,映出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孔,面容清癯,下颌留着三缕长须,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忧色,但眼神深处,却依稀还有几分属于程正的惊惶与陌生。
真的是洪承畴!
而且还是不久前刚刚兴高采烈地向北京上奏称“秦贼剿降将尽”
,并奉承崇祯称“此皆仰仗皇上天威”
的洪承畴【1】!
“让我先仔细想想史书……”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帐幔的门已经被掀开,进来一位顶盔披甲、虎背熊腰的将领。
由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洪承畴自然认出了来者:曹变蛟。
“有什么事情吗,曹总兵?”
洪承畴正襟危坐,摆出一副“督师”
的威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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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督师,天使从京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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