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问晴淡然地听着媒婆将李家那位小她三岁的混世魔王夸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媒婆呷了一口茶,余光瞟见她的模样。 饶是已经看了小半个时辰,依旧不免被惊艳到一瞬。 一根花样简朴的素银钗将乌云般的青丝随意绾在脑后,未施粉黛的面孔上不见一点儿瑕疵,眉毛浓而细,眼窝深而大,眸光流转间熠熠生辉,面颊是康健粉嫩的颜色,绛唇不点亦朱。 哪怕穿着半旧的素净衣裳,也不折她风流体态。 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的优雅教养。 媒婆暗暗咂舌。 难怪严娘子已经双十年华,李家那位夫人还请她来向这姑娘说媒。 且说这位严娘子,祖父曾官至御史大夫,其时在官场上最是刚正不阿,也树敌无数,可十余年为官生涯却无一点污点叫人抓住,及至乞骸骨之年,携一家老小回到严家的祖宅,因平常救济百姓,最后不过带了几百两为官攒下的银钱归故里。 老人家没享几年福便驾鹤西去,发妻悲痛至极缠绵病榻,次月亦随他而去。 二人仅有一子,月内先后丧父丧母,大受打击。 浑浑噩噩间,夫妻俩竟在年节关头双双跌落护城河,待打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息。 只余下年仅十五的严问晴。 严娘子年纪虽小,处事却极为稳妥,有条不紊地料理好父母丧事后,孝期内收拢家里的账目,安抚浮动的人心,竟将这样一个对小姑娘而言庞大的祖业撑了起来。 可宗族里对她一介孤女执掌祖宅大权颇为不满。 严问晴熬到双十尚未成婚,一来守孝,二来等人。 无奈她要等的人迟迟没能传递佳讯,宗族里催得紧,严问晴不想将这座承载着一家温情的房子拱手让人,这两年只好开始物色招赘的人选。 然而她自幼长在京兆,看惯龙章凤姿的人物,那些眼含邪秽的自荐枕席的俗人难入她眼。 今日能叫严问晴拨冗听媒婆夸大其词,只因李家那位说一不二、出身翰林清正之家的杜夫人,向严问晴许诺成婚后帮她保全祖宅,在李家暂住一年后,她就是想回严家祖宅常住,杜夫人也一力促成。 这对严问晴而言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