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你们所谓的家，从我八岁被卖掉的那一刻起，对我来说，就是地狱的入口。”
“你们为了这个亲手把我推入地狱的凶手，在我吃牛排的时候，觉得我恶心；在我被污蔑是杀人犯的时候，要报警抓我；在我被他捅刀的时候，你们要警察当场击毙我。”
“甚至，你们为了他，举起奖杯要砸碎我的头，拿着针管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现在，你们还有脸，跟我谈血缘？”
我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脸上的血色褪去一分。
陆家三人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审讯记录，如遭雷击。
他们终于彻底明白，自己究竟犯了怎样无可挽回的错误。
他们宠爱了二十多年的，是害了他们亲生儿子一辈子的真凶。
“啊……”
陆正廷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眼睛猛地瞪圆，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身体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动静。
“报应……报应啊……”
温雅芝和陆悦彻底疯了，一个瘫坐在地上，痴痴傻傻地喃喃自语，一个则抱着头，发出不成调的尖叫。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护士，把他们请出去。”
从此，我与陆家，再无瓜葛。
我躺在军区总院的单人病房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左肩打了钢板，裹着厚厚的绷带，每天都有人来检查和换药。
“秦墨？我叫林希，是你之后的主治医生。”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我的病历夹。
她很高，头发利落地扎在脑后，脸上没化妆，也没什么表情。
“你的主刀医生被紧急调去参加一个国际会议了。”
她一边说，一边翻看我的病历。
“骨头接得不错，但肌肉和韧带的损伤需要时间。”
她走到我床边，伸手，轻轻按了按我肩膀的几个位置。
“疼吗？”
“还好。”
“说实话。”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
“这种创伤，神经恢复期，痛感不会低于六级，你说还好，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还是在硬撑？”
我没说话。
她收回手，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法医是吧？难怪。”
“你们这种人，对疼痛的阈值和普通人不一样。”
她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像手术刀，精准，直接。
第二天查房，她又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实习医生。
“患者，秦墨，28岁，左肩锁骨粉碎性骨折，伴随肩袖肌群大面积撕裂伤……”
她对着实习医生讲解我的病情，条理清晰，用词精准。
我听着，就像在旁听一场学术报告。
她讲完，一个实习医生小声问：“林医生，秦先生的案子，网上都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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