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打在大青叶子的声音又油又厚,昏昏沉沉的雨滴落到水洼中,吐出很多圈圈。 来做礼拜的人见雨越大越重,像雨水一样自发聚集起来,他们扛着来_复枪,在教堂炎热高温的洗礼下讨论着核战争后政府混乱无序、高利贷与税收的问题,那些声音如轻巧飞过的泥点,擦过上颚音节,最后终于说到了面前这片粉尘飞扬的小镇。 小镇偏僻闭塞,与世隔绝,但外界已经有传言说第二区边境要打仗了,到时物资运输都要经过这儿,从这里走,有的人说是好事,有的人说坏的很,两方人互相用言语绊住对方,鸽灰色雨幕滴滴答答了一阵儿,雨停了,街边摊贩的叫卖声连绵起伏。 “卖菜咯,这里有新鲜好吃的蔬菜。” 米娜推着小车在叫喊,她眨着一双绿眼睛问大人:“女士们先生们,要不要来点蔬菜?新鲜的洋蓟,甘蓝,包心菜,还有豆蔻小苹果。” 嫩绿色的卷心菜爬满了她的车筐,叶片匍匐蜷曲像软绵绵的泡泡纱,大人们吸烟瞥来一眼,湿淋淋的空气里,继续说打仗的事。 米娜长得很可爱,脸颊晒了几粒雀斑,但黑漆漆的头发在小镇不受欢迎,尤其她穿的还破破烂烂。 没有人买她的菜,她只能推着小车去往别处,中途还被一条发疯的狗咬伤了,回到家几天高烧不退。 小镇的人担心这会引发瘟疫,过去疫病造成整片村子覆灭的不在少数。 米娜在床上闭着眼,细细喘气呼吸困难,深夜镇上唯一的医生到来了,他是个年轻男人,高大清瘦,穿着白色长衫,身上散发的消毒水味干净刺鼻。 在米娜迷糊的注视下,医生从他神秘的药箱里拿出很多工整光洁的器械,他用听诊器听她的心跳,那杂乱的声音像咕嘟咕嘟的热水冒开,蹦出很多小青蛙,他冰凉大手摸过她的脚踝,细长清秀的眼睛下垂,不作声看了一会儿。 “伤口流脓了,我要给你做个小手术。” 米娜蜷了蜷腿,浑身汗淋淋的,摇头说不要。 他神色冰冷无情,没有动容,很熟练地拿出试剂给她做麻醉。 “不做手术,再恶化就只能锯掉了,你想变成瘸子吗?” 米娜被他吓唬得不敢吱声了,她不想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