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 六月的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林默脸上,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往下淌。他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只觉得浑身发冷,从骨头缝里往外透着寒气。 手里攥着的那张医院催款单已经被雨水泡得发皱,红色的印章晕开,像一片渗开的血渍。上面的数字刺眼——五万。不算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这只是父亲第一次手术的首付。 林默把催款单往怀里塞了塞,可湿透的衬衫根本挡不住雨水,那纸页很快又黏在了皮肤上,像块冰冷的烙铁。他靠着巷口的斑驳墙壁滑坐下去,后背撞上砖石的瞬间,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懒得动弹。 三个小时前,他还在出租屋里收拾东西。房东太太叉着腰站在门口,语气刻薄得像淬了冰:“小林,不是我说你,这都拖了半个月了,我这房子也不是慈善堂。今天再不交租,你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当时还在让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自已都觉得可笑的恳求:“张姐,再宽限三天,就三天,我肯定能凑到钱。” “三天?”房东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我可告诉你,下午就有新租客来看房,你现在就把东西清走,不然我可就自已动手扔了。” 林默没再说话。他知道争辩没用,口袋里只有十七块三毛钱,是他全身上下所有的家当。他默默地把那几件洗得发白的t恤塞进帆布包,又看了眼桌上那张合影。照片里他和苏晴笑得灿烂,背景是学校的樱花树。 他最终还是没把照片带走。 半小时前,他在街角的公交站台拦住了苏晴。她撑着一把精致的蕾丝伞,穿着新买的连衣裙,看到他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像是怕他身上的狼狈沾到自已。 “阿默,你别这样。”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林默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想问的是“我们不是说好等我毕业就一起奋斗吗”,想问的是“你当初说喜欢我努力的样子,难道都是假的吗”,可话到嘴边,只剩下这三个字。 苏晴避开他的目光,看向远处模糊的雨幕:“我累了。我想要的生活,你给不了。你爸爸生病需要钱,家里积蓄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