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来到我的身边，挥手撤掉我的护心阵法，当他看到我背后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鞭伤时，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

“谁干的？”

他的声音里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

“都过去了。”

我摇了摇头，接过他递来的一颗极品疗伤丹药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滋润着我干涸的经脉，让我恢复了一些力气。

他扶起我，看着这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宗门，叹了口气：“这里已经毁了，跟我回上清仙宗吧。”

“等一下。”

我开口道。

我挣开他的搀扶，一步一步，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江枫不解，但还是沉默地跟了上来。

很快，我们便到了我之前指给他们的那个洞府前。

洞府门口的景象，比主峰广场上更加惨烈百倍。

尸体堆积如山，几乎彻底堵住了那个狭小的洞口。

他们的脸上凝固着疯狂、贪婪和绝望，至死，都在为了那个唯一能挤进去的位置而自相残杀。

鲜血染红了整片山壁，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和怨毒的气息。

江枫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眉头紧锁：“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争夺一线生机，至于此吗？”

我平静地看着那座由同门尸骨堆砌而成的小山，轻声说：“我告诉他们，这里有一线生机。”

“这个洞口确实狭小，但只要有个人齐心协力，用术法持续轰击，不出半刻钟，就能将洞口拓宽数倍，足以让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安然进入。”

“可结果……”

我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与悲哀。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想到合作。

他们的脑子里，只想着自己活命，把身边的每一个同门，都当成了竞争者，当成了可以踩在脚下的垫脚石，当成了可以推出去拖延时间的牺牲品。”

“所以，最后，他们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江枫沉默了。

他看着这满地的尸骸，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我转过身，迎着初升的朝阳。

金色的阳光照在我身上，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

我对着这片我生活了近二十年，曾以为是家的地方，最后看了一眼。

然后，我对江枫说：“走吧。”

“我和这个宗门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我跟着江枫，加入了上清仙宗。

凭借我的天赋和坚韧的心性，很快便在新宗门站稳了脚跟，修为也一日千里，日益精进。

归云宗的往事，像一场血腥而荒诞的噩梦，被我彻底尘封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那段往事，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道，在前方，在更广阔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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