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剧痛。 像是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又被粗暴地拼接起来。 冰冷的,带着腐朽气味的湿意透过单薄的衣物渗入皮肤,刺得人生疼。 顾锦枢猛地睁开眼,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发黑,胃里翻江倒海。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吸入的空气里混杂着难以形容的恶臭,像是腐烂的肉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和某种,更难以言喻的味道。 「我没死?医院太平间是这味儿?不对,这什么鬼地方?」 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像是要砸下来。几只漆黑的乌鸦在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上跳跃,发出粗嘎难听的叫声,血红色的眼睛冷漠地俯视着他。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身体却沉重得不听使唤,每一次移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疼痛。他低下头,看向自已的身体。 身上穿的还是病号服,但已经污秽不堪,沾满了泥泞和某种暗色的污渍。 裸露在外的皮肤、手臂、胸口原本苍白病弱的皮肤上,此刻却布满了淡青色的、繁复而诡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从左手手背蔓延至小臂,隐入袖口,眼角余光也能瞥见一抹淡青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纹身?什么时候搞的?临终关怀新项目?不对这颜色像是从皮肉里长出来的!」 他勉强抬起左手,指尖触碰到额角,那里的皮肤也有着同样的凸起纹路。更让他心惊的是,几缕垂到眼前的发丝,不是他熟悉的黑色,而是一种近乎银白的颜色,其中还夹杂着几绺极其扎眼的淡青。 「染发了?谁给我染的?!还挑染?!」 恐慌和混乱瞬间攫住了他。他环顾四周,心脏猛地一沉。 这里绝不是医院。 这是一片荒芜的洼地,四处散落着破烂的草席、腐朽的薄木板,甚至还有半掩在泥土里的森白骨头。几只野狗在远处刨着什么,发出呜呜的低吼。空气中弥漫的死气几乎凝成实质。 乱葬岗。 这个词猛地砸进他的脑海。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不是应该在医院病床上安详闭眼吗?怎么跑乱葬岗来了?cosplay?恶搞节目?谁这么缺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