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二天,我推开教室门的时候,风忽然停了。 走廊外的喧闹像被剪断的录音带,戛然而止。门把手冷得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指尖一碰就激起一阵战栗。我皱了皱眉,没松手,反而把书包往上提了提,跨步进了教室。 阴风卷着碎发扫过脖颈,温度骤降得不像空调故障。 黑板报上的“新学期寄语”正在融化。墨迹一寸寸化成暗红血痕,顺着纸面缓缓滑落,滴在讲台上发出轻微的“嗒”声。前排的物理课本无风自动,一页页翻飞,直到“啪”地停住——一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甲虫从书页间爬了出来。 它翅膀折射出银光,背上纹路残缺,拼出半句校训:“诚……以……立……” 我后退半步,右手已经滑进校服口袋,握住了那枚青铜楔子。 冰凉的金属瞬间发烫,像一块被点燃的炭,贴着掌心灼烧。我咬住后槽牙,没松手。这东西是母亲留下的,十年来一直安静如死物,今天却是第一次有了反应。 我低声念出那段记不清来源的音节:“归影。” 楔子在掌心震动了三下。 甲虫停在课桌边缘,六足微颤,复眼倒映出吊灯上一团蜷缩的灰影——可那位置不对。吊灯离地三米,影子却像是贴在天花板的角落,歪斜得不像光能投出的形状。 我盯着那倒影,没动。 三秒后,甲虫振翅,飞回课本,书页自动合拢,血痕也干涸成褐色旧渍。风停了,温度回升,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我知道不是。 我走到座位前,刚翻开笔记本,走廊里就响起了脚步声。 机械音从远处传来,冰冷、精准,像定时闹钟:“云星月,值日迟到,记警告一次。” 是教导主任。每月例行巡查,从不提前,也不延后。可今天他来得太快了,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两分钟。 我低头假装记录,笔尖刚触纸,纸张毫无征兆地自燃。 火苗无声窜起,又瞬间熄灭,只留下一撮灰。我闭眼,默念:“借影代书。” 左眼突然刺痛。虹膜泛起银光,视野边缘浮现出无数模糊人影,嘴唇开合,无声低语。我看不清它们的脸,但听得到那句话——“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