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国破了。 空气里弥漫着灰烬的气味,混着血腥味,范着呛人的焦苦。 昭华殿外,呐喊声、刀兵声、哭号声混作一团,像是一场不散的梦魇。 姜宛辞瑟缩在阴暗的床柜里,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指节发白,呼吸都被压得极浅,生怕自己的哭声溢出。 柜门缝隙透出一点光,昔日珠帘高挂、锦榻生香的寝殿被急于逃亡的宫女、仆役们弄得一片狼藉。 巨大的金漆的屏风不知道被谁慌乱中推到在地,幕帘也被扯落,流苏垂地,下面坠着的各式宝珠被扯散,大多不见了踪影,只剩几颗小的碎珠胡乱的撒在地上。 宫人的叫声远远传来,又骤然断成一截。 她被吓得一动不动,连颤抖都不敢太明显。明明已经是深秋,但细细密密的冷汗顺着背脊蜿蜒,早已将她的衣衫浸透。 她听着殿门被打开,木料挤压发出的嘎吱声像锋刃划在空气上。 心脏猛地一跳,呼吸几乎停滞。 重甲走路间磕碰的声音越来越近,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胸口上。 直到柜门打开的那一刻,由外面照进来的光线刺痛着她的眼球,心脏被紧紧攥住般的窒息感,让她一时忘了动作,失语地看着打开柜门的高大男人。 深邃的五官在她遥远的记忆里一闪而过,男人眉眼锋利,微微上扬的眼尾像寒林中猎兽的眼睛,锐利又警觉。 他的呼吸仿佛都带着野性的冷意,像是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即使不动,那双眸子也如同暗夜深林里盯着猎物的狼眼,直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心口紧缩,背脊发凉。 在他一瞬的意外之后,眼底是遍寻得见的炙热疯狂。 和刺眼的阳光一同涌向姜宛辞的,还有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她惊恐地发现身着重甲的男子身上还有着没有干涸的血渍,那是他刚从屠杀中走出的证明。 她慌乱的向床柜的更深处缩去。 女人惊慌至极的瑟缩让男人冷笑两声。 下一秒,他伸手将她抓住,手劲沉稳而不可抗拒。 他粗暴地将她提出了柜外,另一只手掐在她的下巴上高高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