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裂开了无数张干渴的嘴。 日头毒得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晒化。 白晃晃地炙烤着李家坳。 田里的稻禾蔫头耷脑,蒙着一层灰扑扑的死气。 已经快两个月没下一滴雨了。 连村头那口老井的水位都下去了大半。 打上来的水带着一股泥腥气。 林秀芹直起酸痛的腰。 用手背抹去快要流进眼睛的汗水。 眼前短暂地黑了一下。 她从凌晨四点就下了地。 抢着这日头还没完全发威的时辰多干点活。 汗水浸湿了她额前花白的碎发。 紧紧贴在皮肤上。 身上的粗布衣衫更是早已湿透,黏腻地贴着背脊。 她望了望天,天上连云都没有一丝。 蓝得让人心慌。 再这么下去,今年秋天怕是连交租的粮食都凑不齐了。 想到家里卧病在床的婆婆。 还有在镇上让短工、通样辛苦的丈夫李建国。 她心里就像这龟裂的土地一样,焦灼难安。 喉咙里干得冒火。 带出来的那罐子水早就喝空了。 嗓子里仿佛还残留着井水的浑浊味道。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向田地不远处那条蜿蜒的小溪。 那是从后山流下来的活水,名叫青溪。 往年这个时侯,溪水丰沛,清澈见底。 是村里人洗衣、饮畜的主要水源。 可如今,溪面窄了不少,露出两岸被晒得发白的鹅卵石。 “总比井水强些。” 秀芹心里想着,便拖着沉重的步子朝溪边走去。 越靠近溪水,一股异样的感觉隐隐浮现。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不像是鱼腥,更接近某种…… 草木腐烂混合着活物气息的味道,若有若无。 她走到溪边,蹲下身。 溪水比想象中要清澈,缓缓流淌着。 在毒辣的日头下反射着细碎的光。 让她有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