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从窗帘缝隙里斜斜地切进来,像一把锋利的刀, 割开了我混沌的记忆。头痛得厉害,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脑仁里来回穿刺。 我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指尖触到额角一道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那是三个月前车祸留下的印记。“林晚, 你终于醒了。”护士的声音温柔而克制,她站在床边记录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七天。”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水杯递到唇边, 温热的液体滑入咽喉,我才勉强找回一丝清醒。“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低声问, 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你出了车祸,”护士说,“幸好司机及时刹车, 但你还是撞到了挡风玻璃,颅内轻微出血。医生说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我闭上眼, 试图回忆那天的情景。记忆像是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模糊不清。只记得那天雨很大, 我拎着行李箱站在公司楼下,雨水顺着发丝流进衣领。我在等一辆网约车,手机屏幕亮着, 订单显示“司机已接单”。然后是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强光袭来,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我活下来了。可为什么,心里却没有半分庆幸?出院那天,天空阴沉, 空气湿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我拖着虚弱的身体走出医院大门,迎面而来的不是亲人, 而是一辆黑色宾利缓缓停在我面前。车门打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踏在地上,紧接着,是他。 顾承泽。我的前夫。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肩线笔直,身形挺拔如松。 三年不见,他比从前更冷峻了,眉宇间多了几分凌厉与疏离。 可那双眼睛——那双曾在我最脆弱时温柔注视我的眼睛,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 毫无波澜。“上车。”他开口,声音低沉,没有多余的情绪。我站在原地没动, 手指攥紧了病号服的衣角。“我不需要你管。”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你现在住的房子已经被法院查封,银行账户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