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病床上用顿涩的圆珠笔写完了自己的遗嘱,里面交待了在自己死后遗产如何分配,比如在皇后城某个毗邻贫民窟的公寓内还遗留有的一台电风扇,半瓶包装斑驳的洗发水,一块形状极不规则的廉价肥皂,躺起来咯吱咯吱的床板,以上这些温斯顿珍贵的私人财产都能从皇后城随便一个垃圾场翻到。 尽管这些玩意都不值钱,但温斯顿依然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捐献给堕胎产业,这样以后便能减少福利院的一些负担,他太了解皇后城的孤儿了…… 从小到大温斯顿都与福利院里的孤儿为伴,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依稀记得小时候那些伙伴很喜欢跟温斯顿一起玩游戏,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没有爹妈的缘故,所以永远都让温斯顿扮演儿子,惹出了很多让人啼笑皆非的家暴桥段。 不过这都是往事了。 病房内那位瘦削的年轻人思绪缓缓抽离,病痛就像鱼钩轻轻触碰他最敏感的大脑皮层而他不禁咬上了鱼饵,三个月前温斯顿的胃就开始传来钝痛,经医生诊断里面长了一颗晚期肿瘤,治疗的代价是温斯顿无法支付的手术费,并且那名医生很负责任的说,就算切割后仍然需要昂贵的后续控制治疗费用,并且极大概率也活不过今年的圣诞夜。 直白来说,言下之意是温斯顿已经可以去挑选心仪的墓地和漂亮的骨灰盒,或者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出医院左转四百米的地方领一张棺材优惠券,最后打扮好自己去见蝙蝠侠的爹妈。 他无奈只得开始吃一些治疗药物,一瓶的费用就抵得上他两周的工资,病情却直到现在依然不见好转,最后一粒药也在二十分钟前被自来水顺利地冲下了喉咙。 疼痛,恶心,干呕,就像一辆十八吨的重型皮卡在温斯顿的腹部表演一场“疯狂的麦克斯”。 日复一日。 万幸的是病情没有发生转移,不过截至今日,他再也负担不起昂贵的住院费用。 笔尖传来的摩挲声不断作响,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得下着,外面频频闪烁的广告霓虹灯光不断地击打在温斯顿微白的侧脸上,映上鲜红。 终于最后一份协议书也被其使用者签上了署名,事情要是过于顺利的话,或许两周后一具曾名为“温斯顿丶拜齿”的遗体就会被端上手术台任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