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意让秦黎的瞳孔猛地一缩:“借刀杀人,驱虎吞狼……好毒辣的计策!
君瑞,你去同你祖父说说这事儿,巡防营那边,务必加派人手盯死鸿胪寺别馆!
一另外,府中护卫,再增三班!
明珠、明曦,还有琳琅那里,护卫再加一倍,你亲自去安排!”
“是!”
沈君瑞肃然领命。
鸿胪寺中。
比起北疆馆驿的粗犷,鸿胪寺用来安置重要使臣的别馆清雅许多。
若是往常,阿史那·卓昀应当是有心思欣赏一下这里的景色的。
而此时,他却只能在铺着厚绒地毯的房间里焦灼地踱步,昂贵的花瓶被他随手扫落在地,碎裂声刺耳。
窗外,是禁军甲胄反射的冰冷寒光,将这座精致的院落围成真正的铁桶。
馆驿的亲信副使有几人跟着他一起来了鸿胪寺,连同那位小王子一起。
这会儿正一群人跪伏在地、听阿史那·卓昀训斥:“是谁在背后捅刀子?!
是王庭里那几个杂种?还是炎国这些阴沟里的老鼠?!
那支箭!
那支该死的箭!
一定要给我找出源头!
还有,馆驿封了,我们的人呢?消息怎么递出去?!
王庭那边……”
想到此刻自己深陷敌国都城,犹如砧板上的鱼肉,而王庭内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手足,只怕早已闻风而动,在大可汗面前煽风点火,将他描绘成惹下泼天大祸、可能葬送使团的蠢货……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将他吞噬。
副使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王爷息怒啊!
馆驿那边……巡防营的人搜得极为仔细,我们的人都被分开看管盘问,根本无法传递消息。”
他身边的使者也跟着点头:“炎国人看得太死!
至于那箭……箭杆上的狼头标记确是我狼卫制式,但属下已连夜反复思量,印记凹刻手法……似乎……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差异,不似出自我们常用的匠人之手……还有那‘狼吻’之毒……”
“差异?”
阿史那·卓昀猛地停下脚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副使,“当真?!”
“是!
非常细微!
若非对狼卫标记极其熟悉,断难察觉!”
“属下记得,几月前,有一小批用以替换的箭杆在运送途中被不明势力劫掠过……当时只当是寻常马匪,损失不大便未深究……”
“劫掠……替换的箭杆……”
阿史那·卓昀眼中的怒火瞬间被阴冷所取代。
他一字一顿,咬着牙道:“好……好得很!
看来,有人早就织好了这张网,等着本王一头撞进来!”
他踉跄一步,跌坐在太师椅上,仰头深吸一口气。
“必须……必须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
告诉父汗,是有人陷害!
是炎国内部的阴谋!”
“去,不惜一切代价!
联系我们在炎都埋得最深的‘钉子’!”
窗外,禁军守卫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更长,如同沉默的铁壁。
鸿胪馆角落一棵古柏的阴影里,似乎有极细微的、不属于风声的窸窣,一闪即逝。
刺杀一事发生后,京城风声鹤唳。
巡防营的兵卒甲胄鲜明,较往日,更频繁数倍地穿梭于主要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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