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

“

秦莎莎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

医生点头时，白大褂上的银扣闪过冷光。

让她想起老周书房里那排镶银边的古籍。

那些书里写满了“家族利益“，却没有一页关于“真心“。

手术灯亮起时，陆轩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指尖带着体温，却比记忆中瘦了许多。

“别告诉她我还活着。

“

这句话像颗细针，轻轻扎进她的心口。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她看见他眼底闪过的痛楚。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绝望的清醒。

走廊的长椅冷得刺骨。

秦莎莎数着天花板上的方格，直到第七十三块时，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

陆轩被推出来时，整个头部缠着雪白的绷带，只在眼睛位置留出两道细缝。

纱布下渗出的药水痕迹呈淡粉色。

像极了他们小时候在福利院偷摘的蔷薇花瓣。

“手术很成功。

“

医生摘下口罩，额角还挂着汗珠。

“接下来两周需要保持头部制动，拆绷带后会有专人指导恢复。

“

秦莎莎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陆轩露在绷带外的手指上。

它们无意识地蜷着，像在抓取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深夜的病房里，监护仪的绿光忽明忽暗。

秦莎莎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生理盐水擦拭他绷带上的渗液。

消毒水的气味里。

她突然想起从自己不小心开车撞了陆轩到陆轩为自己当刀子的瞬间。

秦莎莎心疼不已，同时也感慨命运的巧合。

她手指触到他腕间的银手链，她轻轻替他摘下，链子上的金珠吊坠在掌心滚了滚，映出她此刻的表情。

眼底有心疼，有不甘，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自私的期待。

“你会爱上新的自己的。

“

她对着沉睡的人轻声说，声音被心电监护仪的规律声响切割成碎片。

“就像我会爱上新的我们。

“

窗外，夜空缀着稀疏的星，其中一颗格外明亮。

像极了陆轩曾为柳清雪摘过的、却终究不属于他的那颗星。

秦莎莎轻掩病房门，视线慢慢的从陆轩身上转移到了门把手上。

护士站的柔光映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像极了陆轩昏迷时她守在床边的无数个夜晚。

“李护士。

“

她转身时调整了珍珠耳钉的角度，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的温和。

“陆先生的止痛药每四小时一次，头部制动期间务必用凝胶枕固定——“

话未说完，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叮“地打开。

老周的黑色定制西装裹挟着深夜的寒气而来，袖口的袖扣在廊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那是陆轩十岁时在跳蚤市场淘的檀木袖扣，此刻却别在这个掌控着周氏帝国的男人腕间。

秦父跟在身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掠过病房门上的“-08“铭牌。

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情绪。

“莎莎。

“

老周的声音像块被摩挲多年的老玉，低沉而厚重。

他身后的保镖自觉退开三步，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面敲出规整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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