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察觉到我低落的情绪，温柔地将我拥入怀中。

“妍妍，别难过。”

“她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但那个男孩…也是无辜的。

她现在对他的保护，是她仅剩的一点人性。”

“但这并不代表你不够好，明白吗？我们爱你，爸爸爱你，姥姥姥爷爱你，我们这个家，永远是你的家。”

靠在妈妈温暖的肩头，妈妈身上特有的馨香一缕缕钻进我的鼻腔，我的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眼前混乱的一幕让我百感交集。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终于明白，原来有些伤口，即使已经结痂，但轻轻一碰，还是会疼。

但我不再怕了，因为我有妈妈。

爸爸最终还是报了警。

程秀秀被带走了。

那个叫小然的男孩，则是被慈善机构带走，说是会联系他其他亲属，协助他办理助学贷款的相关事宜。

喧嚣散去，家门关上。

一切混乱和不堪都被隔绝在外。

家里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妈妈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进我的房间。

她在我身边坐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

“妍妍，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妈妈你说。”

我放下手中的书。

“是关于那个小男孩，小然的。”

“我想…我们可以资助他上大学。”

我错愕了一瞬，有诧异地看向妈妈。

程秀秀带来的伤害还历历在目，那个男孩的出现也曾让我心绪难平。

“妈妈，你……不介意吗？”

我忍不住问她。

毕竟，那是程秀秀的儿子。

妈妈轻轻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

“妈妈不介意，但一码归一码。”

“程秀秀是做错了事，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小然那孩子，那天居然勇敢地坦白真相，也还算善良，是个苦命的。”

“他凭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个好大学，不该被他妈妈拖累，断送了前程，更何况，我们对他有恩，他念着我们的恩情，以后你有什么用得到的地方，他也能帮得上忙。”

妈妈顿了顿，目光温柔。

“但这件事，最重要的不是妈妈介不介意，而是你，妍妍，你介不介意？”

我下意识抿紧嘴唇，不知道如何作答。

妈妈轻轻抚过我的脸颊，眼里满是心疼和理解。

“妈妈知道，看到程秀秀护着小然的样子，你心里难受。

我们资助他，是出于人道主义，但这绝不能建立在让我女儿感到委屈的基础上。”

“如果你心里有一点点不舒服，就当妈妈从来没提过。”

听着妈妈这番话。

我清晰地感受到了，被放在第一位，被珍视的感觉。

我的眼圈瞬间红了。

我还记得，刚上小学时。

那时候，我因为被同学嘲笑没有妈妈躲在卧室里哭泣。

是妈妈第一个找到我，抱着我去找那几个同学的家长，要求他们的孩子向我道歉。

从那以后，学校里再也没人敢嘲笑我没有妈妈。

上初中时，我第一次来月经。

我惊慌失措，是她耐心地在卫生间门外教我，声音温柔得像春风，化解了我所有的不安和羞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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