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疯子一样冲到医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都是因为你，让我失去了阿珩！”

那个曾经在她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男人，此刻满脸虚弱，眼中却再无伪装。

“封苏雅，是你自己蠢！

是你贪心！

你两边都想要，想要我带给你的激情，却又舍不得萧景珩带给你的气运，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而已。”

“你以为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就能弥补你对萧景珩造成的伤害吗？做梦！”

“你再也挽回不了他，是你亲手推开了他！”

“你别说了！”

封苏雅捂着耳朵，痛苦地嘶吼着，不愿意再听下去。

封苏雅离开了医院，将黎初阳送进了一家以手段特殊闻名的精神病院。

“你不是喜欢装病吗？”

“那你就当一辈子真正的病人吧。”

她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止境地活在痛苦和恐惧里。

做完这一切，封苏雅也彻底一无所有了。

公司破产清算，豪宅被拍卖，朋友避之不及。

在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她脑海里剩下的，只有萧景珩的身影。

悔恨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

她要去见他，她必须去见他！

封苏雅踏上了去青云观的路。

她跪在道观门前，如同五年前她来求娶他时一样。

只是这一次，是来求原谅。

她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渗出了血。

“求求你们，让我见见萧景珩……阿珩……我知道错了……”

无人应答。

她跪了一天一夜，直到一个年轻的道童走出来，对她淡然合十。

“施主，请回吧。

萧师兄已入清修，不见外客。”

“不！

你让他出来见我！

就一面！”

封苏雅苦苦哀求。

道童轻轻拨开她的手：“萧师兄说，他已勘破尘缘，过往种种，皆是云烟。

施主你，亦是云烟。”

亦是云烟……

封苏雅僵住了，所有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她明白了，他连恨都吝于给她了。

她失魂落魄地转身，一步步走下山。

雪不知何时又飘了起来，像五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漫天飞舞。

她走到了当年她一心求死的那个山门前的悬崖边。

五年前，她在这里了无生趣，却有一个人如神明般踏雪而来，给了她新生。

五年后，她再次站在这里，依旧一无所有，满身狼狈。

她闭上眼，纵身一跃。

冰冷的风雪瞬间灌满了她的口鼻，身体急速下坠。

这一次，白雪皑皑的山路上，空无一人。

再没有神明，踏雪而来。

而古寺深处，萧景珩手持佛珠，静静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飞雪，眼眸里无一丝涟漪。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一滴砸在佛珠上的泪，泄露了什么。

两不相欠，一死一生。

终究是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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