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姐晚上陪着谢世子去赛马了,谢世子差点摔下来,被谢小姐好一顿训斥,听说他身边的下人受了伤,谢小姐还亲自上药,果真善良。”
“谢小姐在边关研究怎麽种玉兰呢,这山窝窝的地方,哪有这麽娇贵的花。”
可在那无趣枯燥的养病军营生活中,他日日在部下的只言片语和门外听到的声音中,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在心中疯狂滋长着好奇。
他出不去,也不能贸然提及那一晚,便无数次在自己的营帐中,将那她留下的萤火虫画一次次看过,一回回摩挲。
他在心中勾勒出了一个脾气鲜活的谢瑶,她的身影越来越出现在他的梦境和想象中,直至渐渐扎根,越发清楚。
“谢小姐今儿去了远处的一个山洞,她说那有个受伤的人,也不知道出来没。”
乍一听到这话的时候,顾长泽正整理着盔甲,将要迎来这场边关最大的一战。
他嘴角勾起笑意,将那幅萤火虫画仔仔细细地摩挲了许多遍。
她还记得,她竟然记得。
“只是最后一战了,我想如果等我回来,一定再去见见谢王的小女,跟她说那个在山洞中躲着的人甚好,他听了她的话安全地回了家,也知道了她是谁,若是可行,我想当面再谢谢她的草药。”
谢瑶骤然眼泪决堤。
他深深记着那一晚,她何尝没有?那是从小连家门都不大出的人他第一回见她便是受伤的模样,从那一天起,她再没见过他好起来的样子。
她是那样的鲜活,身侧有厉害的父兄,武功高强的未婚夫,彼时他已是东宫被架空权势的傀儡太子,如何能与她比肩分毫?“可我还是想告诉你,你的草药很好用,那幅画我在东宫留了三年,最后被大火堙灭,前几天我们吵架的时候,我便偷偷又画了一幅。”
他滚烫的身子紧挨着她,如同多年前山洞惊心动魄的那一晚一样,声音虚弱。
“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我从那天晚上你攀峭壁采药的时候就记住你了,后来……营帐中,我渐渐……咳咳……”
他又咳嗽了一声,这回来不及伸手去挡,鲜血便爬满了唇边。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谢瑶满面眼泪,心中疼得不行。
她对那晚最多的记忆便是一个人为她画过一幅画,浅浅的悸动挡不住时间的消散,她从没想过有一个人,在漫长的,她从来不知道的时间里,那麽真切地喜欢过她。
“阿瑶,我喜欢你,很喜欢……认识这麽久了,你是不是还从来没对我说过这句话?”
他握在她手心的手渐渐松了些,眼前有些昏沉,意识将要消弭的时候,他说。
“你能不能……对我也说一句……”
一句话没说完,他骤然松了手昏迷过去。
谢瑶心绪崩成一片,将脸贴在他手边,泪流满面。
“我喜欢,顾长泽,我喜欢你,我爱你。”
*他从这一回昏迷过去,连着一日多再没醒来,谢瑶守在榻前,心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慌。
“没有,哪都找了,都没有……”
江相颓废地瘫坐在椅子上,几近已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萧琝连到死了都不安分。
谢瑶握着他冰凉的手,情绪几近崩掉,她猛地站起身。
“所有地方都找过了?”
“是。”
“陈遇景呢,他在哪,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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