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夏,清晨的风就透过青纱床帐,送来一阵阵的燥热。 浣溪匆匆跨入院门,掀开南海珍珠串成的门帘,走了进来。 “姑娘,该醒了,前厅有客等着姑娘呢!” 她声音放得轻柔,那青纱帐子掀起一角,伸出一只白皙圆润的小脚,冲着外面摇了摇。 宋琼琚掩着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纯白寝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抹淡青色的小衣。 尚未长开的面容已经被那双动人的狐狸眼勾勒出媚意,刚起身时的那份慵懒,更是让人酥到了骨子里。 浣溪不敢多看,拿起木架上的衣衫准备伺候自家小姐起身。 自从去年及笄,姑娘就夜夜不得安眠。 有的时候,姑娘醒来时浑身浸透了汗,就像是被水洗过似的。 浣溪闲暇时看过不少志怪小说,说不定小姐现在这幅样子,就是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鬼怪压了床。 她跟小姐说了好几遍想要叫些婆子来驱鬼,却都被自家小姐支支吾吾地给搪塞了过去。 恍惚间,宋琼琚好像又回到了昨夜的梦境中。 “恭喜你,又埋下了一枚钉子。” “这颗钉子,功劳可是在你。” 洞顶漏下的天光斜斜切在石案上,将对坐两人的衣色染得愈发分明。 男子一袭月白锦袍如融雪覆身,乌发被羊脂玉冠束起,鬓角几缕碎发垂落,恰与眉尾那抹天然的绯红相映。 他执黑子的手指修长如玉,落子时指尖轻叩棋盘,发出清脆的响。 对面少女正是宋琼琚,穿着一件木槿色襦裙,裙摆铺在青石上,像落了满地淡紫花瓣。 她的狐狸眼还带着未脱的稚气,眼尾微微上翘。 执白子的手小而纤细,捏着棋子悬在半空,指节因用力泛出浅粉。 忽然手腕一转,白子稳稳落在棋盘角落,恰好破了男子布下的困局。 棋盘上黑白交错,星罗棋布,胜负难分。 “你今日,可比昨日来得晚。” 男子直直地看向少女,张口道。 他抬手拎起煨在红泥小火炉上的黄铜小壶,往少女手边的茶盅里又加了些滚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