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太阳最毒,江乔在院子里头只站了一会儿,后脖颈处已泛起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很想抬起手去遮一下后脖颈的,但没什么气力,眼皮也沉得很,仿佛随时随地就能倒过去。 她是个娇贵的身子,可惜没个娇贵的命。 对面的婆子倒是表里如一。 明明也站在这烈日里头,额上、鼻尖都冒汗,但还能双手叉腰,劈头盖脸骂着她。 “小杂种,没爹没娘的东西,有人生没人养,怪不得手脚不干不净……” 婆子的话很恶毒,可翻来覆去说了太多遍,其功效便要大打折扣。 江乔听了这许久,也能倒背如流,甚至时不时点个头,附和着对方。 因为这许多内容不算胡编乱造——江乔的爹娘的确是早死的,却是富贵了一辈子,享受了一辈子后横死的,所以,对他们的早死,她在大多数时候,都很不在意。 唯独在意的,是那句话,江乔抬起眼,“你方才说什么?” 那婆子很嫌恶地皱着眉,指着她的鼻子,“你和你那要死不活的兄长一个鬼样子,大人收留你们,还不如去养条狗!” 江乔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若有所思,她和兄长竟也算相似? 这样的话,她还是头一回听见,虽是恶语,但如此更好,没有几个人会在伤人的恶语上做巧言令色的把戏。 江乔嘴角微扬,因这句话,这婆子看上去面善了许多,为“报答”她这一句话的好意,她侧过头,藏住了笑。 可这笑,还是落到了有心人眼中,且因她半遮半掩的举动,这笑变得更为刺眼,更加可恶。 “江乔,你还死不悔改吗!”一声变了调的怒喝。 罗慧娘气势汹汹站起身,她往前走,身旁的丫鬟就要撑伞追,她走下来,身前的婆子就要低着头让开路。 停在江乔面前,江乔抬起眼还未说话,她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最瞧不惯你这幅模样!当真可恶可恨!” 改,改,当然要改,江乔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同晒伤的后脖颈连成了一块,像是从铁刺板上滚了一圈,可她不是忠贞坚毅者,能被屈打成招。 江乔心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