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零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孙福猛地从一场大梦中惊醒。 心脏怦怦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膛。 然而! 他猛地看向四周。 低矮的土坯房,糊着旧报纸的墙壁,散发着霉味的被褥,还有怀里…… 一个温软的身体正紧紧依偎着他,小声地呓语。 “冷,福子哥,好冷!” 是巧巧! 是还活着、还年轻的巧巧! 孙福的瞳孔骤然收缩,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 他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妻子红润却带着些许冻疮的脸颊。 是热的!是活的! 这不是梦!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的这一刻! 前世的记忆疯狂涌入脑海。 就是今天,这场几十年不遇的暴雪,会压塌他们这间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屋子。 他被砸伤了腿,而当时还不知道已经怀有身孕的巧巧,为了护住他,被沉重的房梁砸中了腹部。 孩子没了。 巧巧的身子也彻底垮了,再没能怀上。 之后几十年,他们受尽白眼,生活困苦,最后巧巧积劳成疾,撒手人寰。 一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和巧巧临终前的眼泪,孙福的心就像被刀绞一样痛。 不能再等了!一刻也不能等! “巧巧,醒醒!快醒醒!” 孙福猛地坐起身,声音急促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巧巧被摇醒,睡眼惺忪,茫然地看着突然变得异常急躁的丈夫。 “福子哥,咋了?天还没亮呢!” “别问了!快起来!屋子要塌了!” 孙福语气急促,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飞快地抓过床边打着补丁的棉袄棉裤,胡乱往身上套,同时把林巧巧的衣服塞进她怀里。 林巧巧被他的样子吓住了,下意识地跟着穿衣,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嘟囔。 “不能吧?这屋子虽然旧……” “听我的!” 孙福打断她,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