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对于一个偏北方的城市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月份。天气不冷不热,空气干燥不潮湿。但是,在安家位于一楼,有着22年房龄的老屋里,现在却还是阴冷潮湿的让人微微发抖。 孙姐坐在陷进去几个坑的沙发上,打量着这个40平米左右的老式单元房——老旧的墙壁上浮现着黄褐色的水渍,窄小的客厅里除了她屁股下面这个连弹簧都坏了的旧沙发,就剩下面前掉漆的茶几和旁边放着两个样式不同的椅子,以及可以当成古董的黄山黑白电视机。这些东西凑在一起,简直像是掉进了一部老电影。 好在这些穷酸的东西都还干净,看得出来家里的女人很勤快。 想到这儿,孙姐把装着白开水的杯子往前推了推,露出了所有媒人都会的招牌式笑容,说:“张默啊,我是看着咱们是老同事的面儿上,才把这桩婚事介绍给你们家如意的。” 张默点点头,扭头看向正在阳台里做饭的安如意。狭小的空间里,粉墙已经被常年的油烟熏黑,看起来有些脏乱,可是在里面做事的女孩实在是美得让人心动。长睫大眼,琼鼻秀唇,皮肤贡瓷一样轻透白皙,身段也好,凹凸有致。她正垂头择菜,掐着把青葱的侧影,在阳光的映照下,越发婉约如画。只是看一眼,就会令人心生温暖。张默有些得意,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这个由她一手拉拔大的小姑娘值得一个好人家,于是压低声音问:“孙姐,是哪个儿子?是上杂志那个高景瑞,还是……” “你说呢?”孙姐深蓝色的长指甲,不耐烦地敲着茶几;“如意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干到现在,都25了,还是在小公司打杂。这条件……再一个,单凭高家给的聘礼,就能把你老公那些烂账给还了,你活的也轻松点儿。要不是看咱是同事,这么好的人家我真不来给你说。” 那话里未尽的意思,让一直注意听着她们谈话内容的安如意不禁有些心里发慌。她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出来,站在了自己舅妈的旁边,问: “阿姨,如果他真的这么好,把你家雅雅嫁过去啊,” 话说得不好听,却没有让孙姐发怒,她转了转手上硕大的水晶戒指说:“如意,阿姨也明白你不想嫁给一个傻子。可是你也要考虑自己家里的情况,何况他只是因为发烧烧坏脑...